张廷玉是清朝唯一配享太庙文臣、汉臣,深得雍正倚重,堪称雍正王朝常务副皇帝。为何能享此殊荣?关键在于张廷玉身上有两点关键特质。张廷玉在《雍正王朝》中八王议政逼宫一幕将这两点特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背景:危机重重
雍正继位后一心推新政,触碰了官吏利益。随着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火耗归公等新政执行初见成效,整顿旗务的事情也摆到了台面上。
①老八趁机联合雍正三子弘时,利用弘昼设计接管丰台大营和西山大营;
②联合隆科多换掉御林军;
③联合关外的四个铁帽子王爷、九门提督隆科多准备发动“八王议政”逼宫架空雍正。
逼宫大戏上演
雍正讲完新政好处后,对整顿旗务寄托很高期望对大家说:
“言者无罪!”
他不会想到这四字刨了个多大的坑,麻烦事来了:
东信王永信第一个跳出来提出质疑:
“皇上刚才说新政如何如何好,可臣等在奉天听到的却不是这样。”
雍正听到这句话笑容立马僵住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啊),众臣们也开始议论,老八这时说了句:
“肃静,刚才皇上说了,今日朝会言者无罪!”东亲王,有什么话接着说。
这举动出乎众人意料,原以为他会制止,没想到来了个助攻:
接着东亲王永信火力全开,不仅反对新政,还对雍正提拔李卫和田文镜提出了质疑。一个文盲,一个把老臣得罪了遍,为何会如此重用?
更不解的是:
“既然这新政如此优秀,为何会遭到如此多人的反对?这些都是我等不解、不赞同的地方,请皇上给大家伙儿说清楚了!”
雍正这会反应过来了:旗主王爷商讨旗务整顿是幌子逼宫是真。
那就有必要弄清朝堂“谁支持、谁反对”了。于是雍正起身离开龙椅溜达了一圈,挨个看。
不看还好一看倒吸口凉气:
就剩下老臣张廷玉和一向明哲保身的马齐,还有因李绂被罢官而满肚子牢骚的王文昭。
反观老八这边:
八爷党、四位旗主王爷、隆科多为代表的佟派势力,反间了的弘时。
即八王党掌握了关键军队,还利用新政实施过程中的问题攻击新政并搬出八王议政的祖制:都是置雍正于“死地”。
斗争正式拉开序幕……
枪打出头鸟
雍正被刚说的“言者无罪”坑了。
在场大臣一看八爷够硬气就都选择静观其变。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的是状元王文昭。
雍正是恩师,当年科举时亲自给他掌灯并点名为状元。雍正倒了他没好处,如果不倒,官也到头了。而他站出来搏一搏有可能小车变跑车。而且,八爷党只是打前站的发难,主角登场了就没啥机会了。
虽然对新政也有看法,但是今天不讲这个,今天要痛斥的是旗主王爷目无君王,顶撞皇帝。请东信王即刻向皇帝谢罪。
硬刚八王党有风险!果然话刚说出来就成了炮灰,老九蹦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充其量不过是我们的……啊!”
能考取状元智商肯定在线,敢站出来就想好了对策。连皇帝都镇不住,我所幸就发病吧倒了……。
是真的犯病吗?我也不知道,但不犯病怎么收场?
抽风是他最好的选择:雍正念他一份忠心,即使八王党逼宫成功他也可回家养病。
雍正苦支撑四面楚歌
原指望王文昭能搅局,却使雍正陷入苦战中。不禁满头大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颤巍巍都站不住,李德全扶他坐在台阶上。
接着八王党发动了连环攻击,声称满汉有别、雍正帝用人不当,甚至质疑前朝已经是盛世无需推行新政,更强调祖制不可更改!
被逼急的雍正帝怒了:
“你们中谁有心当皇帝,不妨站出来直说!”
这话一出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但老八可不会让刚燃起的火熄灭,直接跳出来。
老八开口必定是大招。雍正心里没底不敢让他发话。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御林军也被给调防了。
老八:
曾几何时,谢继世、陆生楠忠言直谏,皇上非但不听反而杀了他们,今天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和诸位铁帽子王,臣斗胆问:圣祖仁皇帝当朝的时候,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不能……。
老爷子开创了盛世,怎么到皇上你口中变成了倦政、吏治腐败、国弱民穷呢?
“臣为圣祖不平啊。”
老八人狠话不多,就表达一个核心思想:“老爷子在时,咱大清可不是这样子。”
皇上自即位以来,仅仅用人方面就有很多失误,用年羹尧,朝廷就耗费了几千万两银子,可大部分让他贪污挥霍了,国库怎么能不空?……。
八爷杀人诛心。把雍正推向了一个人设:改祖制,为不忠;贬低先皇抬自己,为不孝;滥杀无辜,为不仁。?
如果继续让不忠不孝不仁的皇帝独掌大清江山必然是灾难。所以从大局出发,皇帝得同意“八旗议政”的提议大家共同治理国家。
这套组合拳出来,不仅老九和老十频点头,连在场官员也全都议论:
“对,请皇上恢复八王议政的祖制!”
随着弘昼说出丰台大营和西山大营被共管老十三去看病雍正真的慌了。
雍正此时在舆论上是下风无力辩驳。而这时他也发现,连见风倒的隆科多也敢怼自己了。
一时阵脚大乱被逼到没退路:
朕就是想不同意也不成了是吗?你们以为勾结隆科多调兵逼宫,就可以逼朕就范是吗?
老八:
皇上,您说这样的话,臣等如何担待的起啊……希望您恢复八旗议政罢了。
而老九装都不带装:
这旗主王爷是您请的,整顿防务是您提的,您既然希望整顿,为什么就不整顿到底呢?
老八老九话说完朝堂更安静了,静观其变是最好选择。
这时雍正瘫坐地上冒冷汗攥手帕了……
千钧一发的之际,张廷玉站了出来一举扭转雍正被动局面。
张廷玉单挑群王力挽狂澜
一直站在一旁并未发话的张廷玉,终于搞清楚了八王党想要什么。
眼看时机已到,张廷玉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话要说。
这话一出可以看雍正的表情和眼神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这也说明这时挺身而出更显忠心。
雍正:
你说。
在王文昭倒下到现在张廷玉一直在观察找对策,等八爷党意图全暴露后他开始反击。第一句话就是王炸:
1.把握主动权
嗻!九爷、十爷,今天是朝会,你们刚才说了那么多,我是先帝的老臣,两朝的宰相,这下面就有我许多的门生故吏,你们该不会把我也当成满人的狗,不让我说话吧?
这话漂亮!
①明确自己身份
先帝老臣和两朝的宰相,你反驳我就等于否认先帝。
②堵住老九和老十的嘴
避免自己发言时被打断落得与王文昭的下场。
③彰显影响力
提醒汉人门生故吏,你们希望被视为狗吗?
短短几句话巧妙确立自己说话的合理性、权威性,为后续发言奠定基础。
2.科普八旗议政,击碎八王党“八王议政”理论基础
是时给你们这些王公大臣上课了。
张:
刚才各位旗主王爷,说到了八旗议政,请问,什么叫八旗议政?
简亲王:
哼,这还用问吗,八旗议政就是当年太祖爷封的八个铁帽子王共同商议政务,因此也叫八王议政。
这里张给简亲王挖了个坑,让简亲王先自述错误观点然后击破。
张:
不对,什么叫八王议政?我来说说吧,已未天命四年太祖令褚胡里等五臣与喀尔喀部五卫王共谋联合反明,注意:这不是八王,而是十王,因此也叫十固山执政王,到了天命六年,情形又是为之一变,……因此也就从来没有什么八旗议政,简亲王爷,是不是这样啊?
简亲王:
差不多吧!
看表情简亲王直接蒙圈了,没想到碰上了大学霸。这下朝廷上骚动,原来八王议政并非八王党说的那样。不得不说:要多读书啊。
张:
为什么呢?正是因为八王议政从来也没有事权统一过,而且……八爷,您是参加过编纂八旗通志的,该不会不知道吧?
话一落音,雍正、简亲王、大臣目光落到了八爷身上。
这一问让老八无言以对,这是事实无法否认。如果他说不知,张就可以告诉他;如果承认,那八王议政合法性就不存在了。
八爷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
如果八旗各方为政,定会同室操戈祸起萧墙,不但无今日之大治,诸王旗主王爷岂能安会盛京。因此,今日重提所谓八王议政不但不合时宜,而且定会扰乱国家政局,断不可行。
说白了八王议政非但不能提而且要坚决反对,因为八王议政只会带来同室操戈,不利于大清稳定,你们在场各位的荣华富贵也不一定能保证。
听完这席话明显松了口气开始擦汗了。
至此,八王党逼宫的理论基础被击碎,再提八王议政就是要造反。
老八:
你说完了吗?
八爷急了,让张廷玉说下去老底就被揭了,但他是贤王只能来这么一句。
3.为新政正言
张:
没有说完。
老张够猛,直接豁出去了。
今天是朝会,皇上已有明旨,议的是新政。可是几位旗主王爷却节外生枝提出所谓八王议政,因此我才不得不就此话题说说清楚。刚才八爷九爷和各位旗主王爷一齐指斥新政,攻击皇上,这才是我今天一定要说的。
果然,张廷玉要放大招了。
我张廷玉追随圣祖康熙皇帝凡二十年,圣祖的心思我最清楚。他老人家直到殡天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就是整顿吏治,改革弊政。康熙四十六年黄河发大水,泽国千里灾民百万,朝廷却拿不出钱来赈灾济民,全靠当今的皇上和十三爷到江南募捐筹款,才度过了那次难关。先帝也曾对我说过:再不整顿吏治,这个国家就危在旦夕了,……先帝爷为什么不立刻整顿吏治 推行新政呢?就是因为诸位皇子为了争夺嫡位把朝局弄得错综复杂,先帝实在是没有精力完成这番大业了,先帝也曾经对我们说过:看来,这件事情也只有寄希望于后人了。马中堂,您说是不是这样?
搬出先皇痛点讲事实,陈述新政必要性,把不吭声的马中堂也拉入阵营。
马齐:
张中堂所言句句是实。
为什么问马齐?
马齐是八旗贵族之后典型的二代,在朝廷具有绝对的代表权,他的一句肯定是代表八旗满族贵族的肯定,份量重。同时,拉他一把。
张廷玉:
自我当今皇上御极以来,……,推行新政是有目共睹啊,摊丁入亩使国库每年的赋税增加了一半;火耗归公虽然使那些地方大员没有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进项,可是国库也因此多收入了二成;田文镜在河南推行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虽然使那些有田的大户们,多少受了点损失,可是河南境内却因此又多收入了四成,穷苦百姓也相应的减轻了负担。这些都是真事,发生在眼前的真事,八爷,您说是吗?八爷,您是总理王大臣,人称贤王更应当以贤为怀,这些眼前发生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别人反对新政,八爷您是最最不应该反对新政的。
列数据说明新政的好处。八爷眼见新政被正名转而用人心做攻击。
老八:
你放肆。你口口声声赋税赋税,朝廷的钱就是再多,失去了人心又有什么用哪,我爱新觉罗的江山社稷,正是因为像你、田文镜、年羹尧这些奸臣酷吏才搞得人心失尽。我知道:你是怕恢复了八王议政的祖制,而失去了你军机要臣的职位,是不是?
老八急了试图让张廷玉闭嘴。但张廷玉是谁呀?
4.硬刚八王爷
张廷玉:
八爷,咱俩同时弃官不做归隐山林,如何?恕臣再说一句直言,只怕我张廷玉舍得走,八爷您舍不得走哇!
好一招“以退为进”,撕下了老八爱装的面具。
至此,八王议政、新政攻击全被张廷玉化解,雍正不利局势彻底扭转。再有老十三的军队支持,这场惊心动魄的逼宫被彻底解决。
领导重用的干部有什么特质?
从张廷玉身上学什么?
站在领导(老板)角度,张廷玉身上的特质可高度概况为两点,也就是这两点能为三朝重用:
为我所用,于我有用。即:忠诚于“我”,能替我搞定事。
这是职场用人的本质,是职场人该学习的。